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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要买他

 

红橙色天际慢慢覆盖这片大陆,绚烂瑰丽的云彩笼罩雅图帕村。

卡尔站在窗口前抽烟,烟圈顺着风吹走,右手摆弄被擦拭得铮亮的手枪。

那莫睡到日上三竿,他揉眼看去,枪口正对准自己。

猛地翻身抱住被子,想躲开又腰间酸痛,像是早被抽干脊髓。那莫干脆瘫在那里一动不动,可藏在被子下的手还是微不可见的抖动。

卡尔低眉一笑,把枪收回腰间:“逗你玩呢,怕什么?”

听这句话,那莫明显松了一口气。下身穴口还残留着卡尔的精液,他眼睛盯向床头的三明治,胃部瞬即翻滚起来。他木然没有伸手去拿,只转头看向窗边的那个男人。

卡尔显然十分满意他的乖顺。

他摆过手,那莫抓起三明治就往嘴里喂,一夜未进水差点堵住喉咙。

“那莫,吃胖点。昨晚我还以为我抱着一堆骨头睡觉。”话说着,卡尔递过一杯水坐在床边,火星在烟草里慢慢燃烧,浓厚烟味弥漫四散。

那莫缓缓移动了一下身体,就着卡尔的手喝下一口水。精液猝不及防顺着股间流出来,打湿一小片床褥,他合上腿小心藏在腿下。

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不合卡尔的意,一不小心命丧黄泉。

卡尔摸上那莫的脚踝,带茧的手心在脚踝处反复磨蹭,粗糙触感有些痒,又很温热。不像那莫,四肢常年都冰冷至极,从冰窟窿拿出来般,即使雅图帕一带没有雪天。

“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欲念。”卡尔自言自语,被刀伤划得略微下垂的眼角蹭过那莫小腿肚。

空气就跟静止似的,那莫甚至不敢呼吸。

“我想洗澡。”

“你跟谁说话呢?”卡尔低沉下嗓音引导他。

“卡尔先生,我想洗澡。”那莫暗自默默喘过一口气。

“我带你去。”

浴缸里,水花打湿卡尔的衣服,他手里握着左轮手枪,攥住那莫的手,即便那莫挣扎反抗,触摸枪口的冰凉感就像在他心口开过一枪。

一时间水花四溅,卡尔用无法抗拒的力量压制住他。泪水都流进浴缸里,那莫摸到卡尔肩上的枪伤。

轻而易举就可以杀掉他人,警察也约束不住,面对这样的人,那莫怎么会不害怕。凡胎肉体而已,他还要找那莎南,他不能死。

“我是不是得把你干昏,你才不会怕我。那莫,你死对我有什么好处。”

卡尔挟制住那莫的下颚,蓝色眼眸里蓄满泪花,晶莹透亮,一瞬间卡尔觉得他就这样哭下去也赏心悦目。打湿的细发贴在卡尔手背上,有一种想抚上揉捏的冲动,又有点想把他的头发拽起来,那时候他一定会哭得很厉害。

他能在不知不觉中激发他人心底深处的暴虐。

只是一刻的想法,卡尔马上抛之脑后。他把手枪扔出浴室,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危机解除,那莫匍匐在卡尔胸口,黑色衬衫勾勒出卡尔紧致的肌肉线条,多少人梦寐卡尔的权利与雄性魅力,可那莫竟然无欲无求地靠在上面,他不懂这些更不了解这个世界,无意露出的细嫩脖颈似乎在祈求一条生路。

“你还怕枪,雅图帕村几乎每周都有枪战,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那莫低头,额头磕在卡尔胸口。

“说话,你不是哑巴。”

“以前,我看见过暴乱,我和朋友来不及跑,朋友被打死了。就在我眼前。”

那是个不嫌弃那莫外貌,愿意与那莫交朋友的人。

七年前,雅图帕村激发暴乱。这是常有的事,黑帮管制下的秩序有时比政府管用,暴力是劝说的支撑。那莫处于事故发生中心,他躲在倒塌的棚子里,比他小两岁的朋友在慌乱中向他跑来。突然,一颗“石头”穿过朋友的太阳穴,面前的人随即倒地,白花花的脑浆洒向这片土地。等到母亲找到早已昏厥的那莫,那场面不断在脑子里播放,他记得当天是朋友的生日。

那莫后来知道,“石头”是子弹,可以轻易夺走别人生命的东西。

短暂的温存过后,卡尔没交代什么就离开了。

他留下一把枪放在床头柜上,也没有交代关于枪的事。

那莫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放枪的眼神里满是笑意。

有什么可笑的?笑他懦弱吗?无聊。

那莫死盯住床头柜上的手枪,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他打开门,一个丰满略显老态的女人站在面前。就是她点的火,只有她对母亲的死怀有悲意。

“你是谁?”

“那莫,不记得我了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那个时候你还很小嘞。”

女人站在门口忐忑道。

那莫摇摇头,颈部的吻痕触目惊心,喉结处吻得像是有大片瘀血。

女人见着饱含热泪,说话声渐渐带着些哭腔,她拉住那莫的手。

“我是艾拉珍的妹妹,虽然不是亲生姐妹但胜似亲生,我和你母亲是同一批拐到这里来的孩子。”

原来母亲不是生来就是妓女。叫赫蒂的女人哭得稀里哗啦,妆都毁掉一半,那莫赶紧请她进来。

可瞬间,那莫后悔了。

屋里一片狼藉,梳妆台上还留存得有那莫的精液,正直晃晃粘在镜面上。床上满是水渍,以及他和卡尔欢快的痕迹,空气中残留的烟味压不住精液的腥味。

赫蒂抹过一把泪,端过放在门外的盆和帕子,那莫伸展不开酸疼的腿,拦不住赫蒂。

她边做清洁边哭,那泪水一时间流不干净。

“我与你母亲是在一个报废的车里遇见的,车里关了很多小女孩,都被送到了雅图帕村。我和你母亲被尼娅买下。”

“我没见过你。”那莫缩在沙发里直言道。

终于她眼眶里的洪水流干净了。

“你母亲生你的时候比你大不了多少,还是我给你母亲接的生。你骨架大,艾拉珍没少受委屈,一天两夜才生出来。只是小时候白白胖胖的,长大怎么就瘦成这个模样了。”

赫蒂也没有完全交代给那莫听。艾拉珍当年见孩子是金发碧眼的模样,差点掐死那莫,是赫蒂劝艾拉珍留下,说一起抚养,可赫蒂却违约了。

“来到sel的第二年,我父母寻来了。我跟家里回去,却在几年后再次被抛弃,被夫家卖回到这里。我得知艾拉珍与尼娅决裂,我却不知她是如何让尼娅同意自己独自接生意的,我也不敢去见她,怕她伤心。”

“所以你没见过我。”赫蒂补充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被卖回来?”

赫蒂喃喃道:“我不能生育。”她手上却更勤奋,镜子擦得铮亮,连床单也被换去,屋子里终于流失掉那股令那莫犯恶心的味道。

赫蒂拉住那莫的手,将包里的东西掏出来给他。

不知名的药膏,和一盒针剂。

“我也不知男人跟男人是怎么做的,就买了些消肿的药膏。”赫蒂支支吾吾道,她指过另一管针剂,说:“卡尔先生在跟尼娅谈买下你的价格,谈成了你跟他走总比留在这里的好。这个针剂是尼娅让我给你的,说卡尔先生嫌你太瘦了,让你增肥。”

那莫点过头,他小心翼翼接过针剂,针管细长。他没去看过病,更别说接触针管。

赫蒂临走之际指过门边守着的人,道:“你还缺什么?告诉卡尔先生的下属,他会去买的。”

那莫迟疑道:“饿了。”

赫蒂端起水盆没听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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