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了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风度翩翩,气质正派,年轻的时候绝对惊yan了时光。
此时,他眉目凛然,似乎并不满意大儿子的行为。
沈昌盛望着儿子,兴师问罪:“多久没回家了?”
覃深向为他盛汤的佣人说声谢谢,思考起他爸的问题。
母亲si后才有资格踏进的地方,能称之为家?
他笑了笑,眼里透着讥讽:“一个半月?”
“不对。”覃深快速否认,火上浇油地纠正,“一个月十八天。”
兄长脸上没有丝毫愧疚,眼见父亲神情愈来愈黑,沈一修急忙充当和事佬:“哥最近可忙,工作之外,还脱单了。”
听到“脱单”两个字,覃深险些被口里的汤呛到。
他蓦然抬头,见弟弟一脸无辜地说:“爸,你之前叫他赶紧找nv朋友,他确实很努力,我可以佐证。”
看看大儿子,又看看小儿子,他们兄友弟恭的互动让蓄在x口的怒火逐渐熄灭,沈昌盛眸底染上笑意。
“他也会谈nv朋友?”不太相信的口吻。
明里暗里给儿子安排了各种nv孩子,全军覆没,沈昌盛已经不抱希望。
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大儿子终有一天会出柜。
“对方什么样的?”沈昌盛神情愈发柔和,最后望向当事人,“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好啊!”覃深爽快地答应了,对上沈昌盛的视线,缓缓地g唇,“一个不够,怎么样也要两个起步。”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讽刺了父亲喜新厌旧,三心两意。
之所以覃深b沈一修年长,是因为沈昌盛结婚前先结识覃深的妈妈——覃柔。
他们相恋一年后,沈昌盛义无反顾地回去继承家业,和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结婚,这才有了弟弟沈一修,而覃柔一生都背负了“小三”的骂名,覃深也被贴上了“私生子”的标签。
时至今日,他仍摘不掉。
董事会上,那些跟着沈昌盛打江山的叔叔伯伯见到他的时候,会客气地称呼他为“覃总”、“阿深”,不知是夸还是贬地说他像极了沈昌盛年轻的时候。覃深很清楚,他们打从心底看不上他。
儿子的脸上挂着笑,眼睛深邃清冷,沈昌盛的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覃柔抑郁自杀后,不管做多少事,沈昌盛与儿子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
也许,从来不曾靠近过。
如果没有覃柔的遗言相助,覃深不可能回家,更不会回玖幺互娱。
看到主位上的男人收敛了唇角的弧度,覃深收回视线,慢声转移话题:“今晚的汤不错。”
管家伺机上前:“这道菜叫松茸绣球锦,厨师试制的新菜,汤底用的是新鲜松茸和土j炖煮,味道清甜醇厚,中间飘荡着的是一块豆腐切出的绣球花,neng滑细腻,您试试?”
见覃深把盛了豆腐的汤勺送进嘴里,管家又说:“天气越来越冷,知道您要回来,老爷特地提前叮嘱厨房炖补汤的,驱寒暖胃,对身t好。”
垂下眼眸遮住一闪而逝的不屑,覃深喝下羹汤,再度看向父亲:“谢谢爸。”
随着这声温情脉脉的话,剑拔弩张的气氛转瞬消散。
“喜欢就多喝点。”沈昌盛面se恢复如初,注意力转到小儿子沈一修的身上,“你也动筷。”
不一会儿,他开始关注公司的运营现状,让两个儿子汇报各自负责的业务模块。
游戏版号,一种行政许可资质,相当于游戏的身份证。没有版号,游戏无法正式上线,研发投入的资金相当于打水漂。今年年初因机构改革,接近1年的时间暂停发放版号,直到现在才恢复审批,获批的游戏版号数量大幅减少,导致游戏版号成了“y通货”。
玖幺互娱确实ga0到游戏版号,却不是经过正规途径获得,而是收购了一个拥有游戏版号的“壳公司”,打算快速修改游戏的内容,套用别的公司旧版号上线运营。即便,他们都知道游戏版号和书号一样,不可以进行交易,因为它的资质是针对一个特定的产品。
对小儿子负责的研发业务线,沈昌盛一针见血地提出顾虑:“游戏套用别的版号上线,风险评估过了?”
看了看覃深,他哥似乎没留意到自己的求助,慢慢地夹菜吃,好不惬意,沈一修不得不y着头皮答:“评估过了,确实有风险,相关部门出台了‘买卖版号’举报政策,对举报者给予一定奖励。如果被发现,一般的处罚是封停,下架游戏,以及罚款。我们项目一再拖延,不上线赚钱,前期累积投的十亿就没了。”
“深儿,你怎么想?”沈昌盛问一个劲儿慢悠悠地吃饭的大儿子。
“和资金链断裂,公司解散相b,套版号的收益还是大于风险。”覃深淡淡地说。
他的话很刺耳,很直白,却也是事实。
“其实,不只是剩下国内上线一条出路。”话音一顿,覃深看向弟弟。
沈一修顺着他的暗示往下说:“是的,不能把j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我们可以把目光投向海外市场。游戏出海不需要版号,而且,从需求端来看,海外移动游戏空间是国内移动游戏市场t量的两倍,只要我们能‘因地制宜’,完成游戏本土化,就像王者农药,在海外版本里,加入了蝙蝠侠、神奇nv侠等英雄。”
沈昌盛目光锐利,在两个儿子身上绕了一圈,他明白这个思路源自于覃深,最后还是顺着大儿子的意思,望着小儿子:“确实是一个新风口,要好好抓住。”
受到父亲的肯定,沈一修目露雀跃:“恩恩!”
“吃饱了,你们继续。”覃深站起身,离开位置,走向不远处的旋转楼梯。
按照惯例,他应该会去自己的书房。
沈昌盛目送覃深离开,眸光晦涩。
小儿子x格豁达,聪明和善,有潜力的,却容易过于乐观,风险防范意识偏弱,以现在的能力绝对不能接下公司这个摊子,反观大儿子,聪慧过人,心思缜密,极具商业眼光,公司放在他手里只会发展壮大,可是……他有什么好想法总交给弟弟,丝毫不担心弟弟抢走自己风头。
他根本无意继承家业?
数十亿的资产,视若无睹?
回到家里,纯粹迫于他妈妈的遗训?
他们两兄弟感情和睦,沈昌盛固然开心,可自己看不透大儿子,隐隐有些不安。
难得哥哥在家,沈一修快速地扒了两口饭,抱着个篮球往楼上窜。
书房门前,习惯在家里我行我素的沈家小少爷克制住直接推开门的冲动,屈指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哥哥的声音,他这才兴致b0b0地进去。
“哥!”沈一修脸上的笑意尚未成型,发现覃深站在书架前,端详着手中的相框,他的音调从欢快转向低沉,“你又在想覃姨了。”
沈一修的妈妈惨遭车祸,年底,覃柔抑郁成疾,吞食安眠药自杀,远在国外的覃深甚至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
那年,他们都失去了母亲,沈一修觉得自己很能理解覃深的心情。
覃深把相框放回原位,看到弟弟下垂的手臂和侧腰夹着一个篮球,打趣道:“被nve得还不够?”
说完后,他苦笑摇头:“算了吧,等你的三分球命中率稳定在35再说。”
覃深从书架上ch0u了一本书,走向不远处的休闲躺椅。
“哇!岂不是这辈子都不能找你切磋?!”沈一修上前,拉张椅子在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