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四
己未来的道路。
“…就因为这个,所以才一直闷闷不乐?”
达达利亚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感到难过,他只是像是终于找到了答案一样松了口气。
“怪不得你一直怕跟我回至冬,”他将枕头垫高,坐起来靠在上面,一副要和她促膝长谈的样子,“我带你回家不是强迫你和我变成别的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让你更加了解我,同时也想让家人放心,我在外面也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但他们…他们完全误会了吧?误会我以后要和你结婚之类的……”荧自己没有结婚的打算,也不想耽误拖累任何人,“他们好像已经把我当成了家人来看待……”
她是个骗子,她害怕看到达达利亚家人失望的表情。
“不一定有婚姻关系才能成为家人啊,他们已经把你当成家人了。”
达达利亚只觉得她认真得又傻又可爱,居然会因为他家人的热情而感到愧疚不安。
如果他是个不尊重她感受的家伙,可能已经利用她的内疚道德绑架胁迫她结婚了。
“我跟老头子老妈他们说过了,我可能不会结婚,也不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我已经找到了想托付一生的人。”
“当然,如果你想结婚,我随时都愿意。”怕她误会自己不想与她结婚,达达利亚又补充了句。
荧一动不动地躺在被窝里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努力消化他的话。
“他们尊重我的决定,但也告诫我说以后要更加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不能让爱人为我伤心难过。”
现在,他也算得上是有「家室」的人了。
“爱、爱人?”她的眼睛因为吃惊而睁得更圆了。
“我连结婚证书都不敢奢求了,你连个名分都不肯给我吗?”达达利亚难以置信自己被她如此这般之后竟然连个名分都捞不着。
“我…还需要考虑一下……”荧心虚地嗫嚅道。
刚才接收到的信息量过大,她大脑过载,还需要慢慢消化。
“…好吧,这么多年也等过来了。”他也没气馁,反正她已经喜欢他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对不起。”她第一次主动窝进了他怀里。
“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急着答复我,”达达利亚轻柔地吻着她的头发,“其实我还挺高兴你这么慎重,正是因为很重视我,才会这么认真地考虑我们的关系吧?”
“…嗯。”荧难得地坦率。
“别想太多,你不需要承担任何婚姻的压力和责任,也不需要特意为我做些什么,”他低头吻了她,她顺从地接受了,“只要能在你那拥挤的心里给我留出一个小角落,我就很满足了。”
“你要是真的知足,就不会对我出手了。”荧无情地戳穿他。
他在给自己捏造什么苦情人设?明显是又在挖陷阱装可怜等她跳下去。
“唉,本来想一直作为同伴陪在你身边的,看到你对我露出那种表情之后…怎么可能还忍得住?”达达利亚委屈地说。
星星因自己而降落,即便他只是根转瞬即逝的火柴,他也要死皮赖脸地凑上去。
他这根火柴,现在就要去拼尽全力与星并肩。
“你的家人我见过了,但我的家人……”
如果哥哥知道她和这个世界的人谈情说爱沉溺于儿女私情,一定会生气吧?他们明明是一起背负着沉重而伟大的使命出发的。
“这么说来,我们从一开始就沾亲带故了,你哥哥统领深渊教团,而我师承深渊的罪人,门当户对不是么?”
达达利亚一听,还有几分自鸣得意起来。
“深渊有什么好的……”
不如说,她讨厌深渊,深渊夺走了她的哥哥。
“如果没有深渊…可能我会不会与你相遇了,或许早在某一场斗殴中就死掉了。”达达利亚感叹道。
“怎么会……”听着他轻描淡写地提起自己的生死,她心里十分难受。
“永远不要为我难过,伙伴,我希望你每次想到我,都能是幸福的表情。”看到她脸上掠过的不安与伤心,他安慰道。
“…那就不要做会让我难过的事情。”这人一打起架来命都不要了,邪眼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
荧很后悔没把「博士」的邪眼库房连带着也全炸掉。
“如果我只是作为普通兵士加入愚人众,你会去在意一个愚人众的债务处理人吗?你可能甚至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吧。”达达利亚斜睨着她。
“…如果长得特别帅的话可能会吧?”荧犹豫地回答道,她也只有需要祭刀和徽记的时候会想起他们。
“…真是难得地坦率啊,伙伴,唉,还真是要感谢老妈让我生了一张好看的脸。”
他早就看清楚了她的本性,凡是被她邀请进壶里玩的,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些相貌端正之人,他上次好像还看到阿蕾奇诺那家伙了。
…几块蛋糕就把她给收买了。
达达利亚不由得担心,以后的愚人众例会是不是都得在她那壶里进行。
“确实得感谢。”荧认真地点点头,不然早几年前她就下死手揍他了,居然敢说她是毫无价值的碍事者,还污蔑她偷神之心。
“我要是个债务处理人,一定会忍不住在你拾取战利品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让面具滑落,露出我的绝世容颜勾引你,”说着,他还演了起来,“呃啊…!活债…难逃……哐啷!”
“…好有心机的债务处理人。”她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没点心机还怎么上位?”达达利亚骄傲地尽量将自己蜷缩起来依偎进她怀里,不枉他一番折腾,总算让她笑出来了。
“债务处理人也挺好的,还能隐身……”
不知道邪眼对她的影响大不大,要是她也能像免疫深渊污染那样免疫邪眼的副作用就好了。
她第一个就要把达达利亚的邪眼给抢过来,不许他再乱用。
“你想隐身干嘛?”
“偷北国银行。”荧念念不忘以前在北国银行捡到的那二十万摩拉。
达达利亚不能理解她对北国银行的执念是从何而来:“…怎么就跟北国银行杠上了?偷黄金屋不好吗?”
“我和凝光大人关系还蛮好的。”她腼腆道。
“啧啧啧,凝光大人。”他怪腔怪调地学她说话。
“…你学得好恶心,我才没有这样说话。”
“哼,睡觉吧。”达达利亚突然不想理她,他伸手按灭了卧室的主灯,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夜灯。
借着夜灯微弱的光芒,勉强能看到达达利亚的脸,他闭着眼睛平躺着,没有像以往那样黏上来抱着她睡。
荧突然有些不适应,她都已经习惯每天睡前被他抱着蹭半天了。
他这是…生气了吗?
平时都是他哄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只好轻轻地抱住他的胳膊,用额头蹭了蹭。
“怎么今天这么爱撒娇?想我了?”达达利亚意外地很好哄,马上又恢复到了柔和的语气。
她最受不了他这样压低嗓音温柔地对她说话,呼吸当即紧促了几分。
作为武人,达达利亚对气息和氛围的变化向来很敏感,他一下便猜到了她的变化。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你一路上醒醒睡睡的肯定没睡好。”
尽管现在就想立刻满足她,但考虑到明天还要带她出去玩,他还是忍痛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