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
谁叫铁树一直不开花,王澈自然想当然的认为程洮情有独钟了。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这对要好的青梅竹马分开,甚至关系闹得这样僵。
“你被造谣过吗?”程洮缓慢开口道。
“呃,没有。”王澈看了眼手臂上的肱二头肌,经常健身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被闲言碎语恶意诋毁。
“白茉是单亲家庭,腿脚也是残缺,她在初中时期被人造谣妈妈出卖肉体,天天夜不归宿,然后她也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妓女的女儿。”
“狗日的还有这事?!”
王澈眼珠子瞪得圆润。
一不小心拔高的音量惹得全车人都往后看。
王澈赔了一个笑脸,坐回座位,“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开家长会,白茉的妈妈没有来,我去问她,她却说不想让妈妈知道,害怕妈妈丢脸。”
座无虚席的家长会只有一位学生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程洮从亲爹那里得知此事后直接在第二天就把那些嘴碎造谣的女生小团体打了一顿。
而他也在一周返校后,被班上戏谑为‘白马王子’,每每二人出现同屏,总有数不尽的嘘声和起哄。
本就年轻气盛脸皮子薄,这漫天的压力又岂是一个十多岁的青少年所能承受。
于是乎,他开始不再对白茉说任何一句话,就算碰到了,也会刻意避开,渐渐地,两人的关系便疏远了
“你真是个唉”王澈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想骂两句,又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估计也会变成这样。
能怪谁呢?
在最敏感的年纪遇到了最敏感的话题,被众人起哄也只会站起来极力撇清关系,争得脸红脖子粗。
心智尚未成熟,处理问题自然也剑走偏锋。
当年程洮选择的就是逃避,他后悔了五年。
“我当初为什么要跟她提绝交,她明明只有我一个朋友”
此刻,愧疚涌上脑海,程洮将手捂在额头上,不断地谴责自己。
“别伤心,她可能没有太在意。”王澈不好介入,只能拍拍好兄弟的肩膀,将此事翻篇。
可真的那么容易就能过去吗?
程洮无数次回想起白茉拄着手杖,形单影隻地回家,而他却保持距离,像躲开害虫一样,跟着小伙伴们在一块肆意玩闹。
他亲手扼杀了一段他所珍惜的友谊,换来初中三年的平静。
而这份心安理得的自由随着年龄的增长正在成为他的心魔
“喂喂!程洮!”
王澈推了推黯然神伤的少年,语气惊异道:“你快看啊!快看窗外!”
程洮抬起眼,透过玻璃望向窗外。
一辆柠黄色的敞篷跑车轰着引擎正欲超越他们。
拥有一头飘逸银发的女孩戴着墨镜单手驰车,而在她的右手边,也就是副驾驶,坐着一位同样笑着的少女
不会有错。
看到柠色超跑的那一刻,程洮一眼便认出了宁之之,那么那个努力扶着遮阳草帽不被风刮跑的人必然就是
“白茉傍上富婆了嘿!”
不知谁调侃了一句,人群重心顿时向左偏移。
程洮打开窗户,任由温热的风灌进车内。
“你认为青春是什么?”他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我想想哈毫无根据地认为‘我注定是拥有特殊人生’的那段时期吧。”
超跑一骑绝尘,引发阵阵惊叫。
程洮重新摆正身子,碎发微颤,“犯下青涩的错误,承认丑陋的部分,接纳真实的自己,最后坦率地活着”
这便是青春的全貌啊。
不是你的错
笑着说再见,却深知再见遥遥无期。
领毕业证的当天少不了鬼哭狼嚎。
属于白茉的那份被宁之之抱在怀里,满心欢喜地返回车上,“搞定啦~”
两张毕业合照,分别来自她们各自的班级。
只是有宁之之的那张略显突兀,仿佛平白无故嵌上去的那样,画风显得尤为新奇。
“我都让他们别p上去了,多丑啊!”
爱美的疯子小姐随手将合照丢到后座,旋即跑到白茉腿上抱怨,“亲爱的亲爱的,暑假就快到期了,你真的不打算过来玩吗?”
大赛冠军拿下了,江大名额也敲定了。
从毕业旅行回来后,宁之之便一直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完了白茉推荐的电影,然后天天煲电话粥。
除了上厕所和睡觉,感觉手机就没有放下了过
“可我还没准备好”
“还用准备什么,等到了那边,缺什么东西直接买不就好了。”
不知柴米油盐贵,所以壕无人性。
宁之之的发言可谓何不食肉糜。
白茉无奈笑笑,玉指抚摸银发,一缕一缕分清,“之之是被宁姐姐关在家了吗?”
“嘿嘿,亲爱的真聪明~”
宁之之被软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表现得平静。
“姐姐说反正我一出去就会被当地的帽子叔叔给盯上,然后闹出来一堆麻烦事索性老实在家里待着,等到开学就万事无忧了。”
到哪里谑谑不是谑谑?
只要别在他的辖区谑谑就成。
黄有名的条件简明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