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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长情

 

几天后学校结束了所有专业课程,我们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暑假。

我呆在房间里昏天暗地睡了足足48小时,一直睡到头疼才四肢软绵绵的从床上爬下来,冰箱里只剩几瓶矿泉水和一些蔫巴巴的蔬菜,我呆滞地看了它们一会儿,取出一瓶矿泉水小口小口抿着喝了。

肉!肉!肉!我想吃肉!!!!!!!!

对食欲的渴望如同烈火烧身,我哼哧哼哧刷了牙洗了脸,带上钞票钥匙,趿着人字拖出门去也!

前些日子不是手机坏了么,我深思熟虑之后,又买了款新型的诺基亚带在身上,里面有gprs导航系统,我有预感这个会很重要很重要。

“挟持”了两只炸鸡腿和一罐葡萄果汁,我一边懒散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晃来晃去,一边幸福的吃吃喝喝,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样,神清气爽。

“啦啦啦~~~春天在哪里啊~~有一只蓝精灵~~大家快来抓住他~~”我难得起了童心,仗着月黑风高无人夜,轻快的哼唱起幼时的儿歌来,其间还伴随着愉快的咀嚼声和吞咽食物的声音。

“lee?”

寂静的夜里,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着实吓掉我半条命,尽管一个多月没见面,但那种低哑清润的声线我是不会认错的。

该死的熟悉!

“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受到了完全不得了的惊吓 。

“lee,你还好吗?我吓着你了吗?对、对不起……”

我听到他愧疚焦急,还有靠近的脚步声,咳嗽的更厉害了,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拉远和他的距离,一边伸出一只油腻腻的爪子向后猛挥。

形象!形象!我的形象啊!

reid肯定注意到了我的手势和情况,乖乖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等我平静下来,背对着他,佯装淡定道:“doctor,请问你有纸巾吗?”

“咳,嗯,给你。”我打赌他在偷笑,咬牙接过从身后递来的纸巾,整理好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回过头去,“好啊,doctor!”

他大概看出了我眼中的怨念,不安地抿了抿嘴唇,很快收敛了表情,“嗨,lee,好久不见。”他挥了挥爪子。

我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把那句“不见最好,一见你就倒霉”这句对reid来说杀伤力核弹级别的话咽了回去,假笑道:“见到你可真高兴啊,亲爱的doctor~”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微微翘起唇角笑了一下,羞涩地看着地面,又抽空飞快看了我一眼。

我抽抽嘴角,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又纯的跟清水一样好骗的家伙已经气不起来了。

“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干什么呢?我是说,一个人不安全。”

我就知道他肯定会问这个问题,吸了口果汁,笑吟吟地回答,“今晚是月圆夜,我是来变身的。”

“……狼人?”reid顿了顿,狐疑地看着我,“你在开玩笑吗?”

“……”我以为他会相信的,(斯:你也够傻的。)“咳,其实我就是睡多了,呃,大概有48小时,所以现在完全不困,你知道,期末考试神马的足够要我半条命的。”

reid恍然大悟,又惊讶道:“对啊!现在是暑假,我竟然给忘了!”

我笑了起来,敛去眼底的幸灾乐祸,同情道:“你也够忙的,辛苦了,doctor。”

他眼里有什么微微亮了起来,像天上一闪一闪的小星星,清透纯澈,令人几乎不敢直视。

“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我送你回家吧,晚上一个人不安全。”他鼓起勇气看着我的眼睛,一点点的试探一点点的退缩。

我随手一丢,葡萄果汁的罐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咣啷”一声进了垃圾桶,拍拍手,捏着嗓子娇滴滴道:“那~奴家的性命就全权交给你了~要好好保护我唷~doctor~~”

他看到我挤眉弄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苍白的双颊浮起诱人的红晕,秀色可餐的不得了,点点头,“i will。”

我心里微微一跳,嘴角噙了丝淡淡的笑意,连自己也分不清那一刻是真心还是伪装,只是并肩和他慢慢走在月光寂静的小道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也并不感觉尴尬。

我不知道一路上他在想什么,因为我一直都在考虑着自己的问题,如果刚才的笑意是伪装,那我又在掩饰着什么呢?

一会儿就到家了,我站在门前微笑着和他告别,然后想起了之前邀请他吃晚饭的事情,一时有点拿不定注意。

只是吃顿饭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看他瘦的像根长着眼睛的竹竿似的,一个人有好好吃饭吗?真是让人忧心……

不对,话说这干我虾米事,就算他瘦的跟条长着眼睛的钓鱼线也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嗯……那,我们改天见,晚安,doctor。”

“晚安,lee。”

我深吸一口气,同平时那样打开自家家门,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拉斯维加斯是美国内华达州最大的城市,以赌博业为中心的庞大的旅游、购物、度假产业而闻名,是世界知名的娱乐圣地之一。cherry告诉我拉斯维加斯的意思是“肥沃的青草地”,它是周围荒凉的沙漠和半沙漠地带唯一有泉水的绿洲。

两个星期后,cherry和我打包飞往了这个被人们称为“罪恶之城”的度假天堂。

飞机上,我问她为什么要去拉斯维加斯,因为cherry的祖母住在乔治亚州亚特兰大郊区,而拉斯维加斯,众所周知,“赌城”位于内华达州,且两个州并不相互接壤。

cherry闭着眼睛,她看起来相当疲惫,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去看anne祖母前,我想先去看我祖父,他在拉斯维加斯一家疗养院里,我想应该还没有人告诉他祖母去世的消息。”

我听了心里酸涩,又疑惑为何连她祖父祖母都隔了这么远,不由地沉默了。cherry轻轻靠在我肩膀上,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她的声音却压得我胸口很疼,“爸妈离婚的时候,法官把精神状态不好的祖父判给了爸爸,我和祖母跟着妈妈,她总是很忙,忙着那些我不明白的大人的事情,记忆里我几乎找不到她的笑容,她好像只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冷漠的忽略她的家人,我甚至想,如果他们不喜欢彼此,为什么要结婚,又为什么把我生下来?”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一开始我就没有父母,所以也体会不到被抛弃的滋味,不过被人忽视的痛苦,我想我还是明白的。

一小会儿沉默的时间,我感觉肩膀慢慢发热,她微微的颤抖起来,嘶哑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他,看看他还好不好,这些年来,我甚至没有主动给他打过哪怕一个电话,我真的很怕哪一天,又有什么人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连祖父也不在了……”

不记得听谁说过,人类总是活在恐惧当中,活在死亡的恐惧里,活在生存的恐惧里。

面对那些不可抵挡的庞大力量时,我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挺过去,或者,被它摧毁。

而旁人能做的,就是陪那些受伤的人一起熬过那段痛苦艰难的时间。

尽管微不足道,这却是我能做到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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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通往二楼休息室的楼梯由暗红色的陈木铺就而成,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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